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，我缩在藤椅里翻着手机，右肩胛骨的酸痛却像刀子似的往里钻。预约的中医推拿馆在小巷深处，招牌褪了色的红漆里渗着青苔。推开门的瞬间，闷热的空气裹着檀香扑面而来，消毒水的刺鼻味道混在潮湿里，让人胃里一阵翻涌。

躺上诊疗床时，白大褂的袖口擦过我的手臂。那十根手指头掌先是沿着膀胱经游走，从风门穴到膈俞穴，指节精准地掐着经络的走给。突然间，他将掌根按压在右肩井，我听见自己倒抽一口冷气——那力道重得像是要将骨头按碎。

就在这时，他的拇指意外地擦过胸侧的软肉。我屏住呼吸，等着他慌忙收回手。可他仿佛察觉到啥子似的，指尖竟然在我锁骨下方停驻了两秒。这一停顿被我夸大成了永恒，汗珠顺着后背脊椎往下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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肉体和情欲的边界

原本该贴着脊柱的手掌偏移到了侧腰。我紧攥着床单，指甲深深陷入棉絮里。下一秒，他忽然俯身贴了上来，鼻息喷在我耳边，带着艾草煮水后的苦涩味。指节分明的大手从小腹游移至胯间，那片刻的犹疑让我后背弓成弓形。

最要命的是第三天。他解开我胸前的扣子时，指尖似乎在乳头外围描摹出半圈弧线。我坐起来的动作震得诊疗床都晃了两晃，可他自顾自地修长的手指继续在平脐眼下摸索。我看见他鬓角的汗珠滚落，打湿了白大褂领口的褶皱。

直到第七次推拿，我才明白他手法里的诡异。当手掌包覆着下腹时，我突然察觉到指尖在阴阜处蜻蜓点水般游移。那抹触感轻得像春末的柳絮，可脊髓里窜出的电流却如电鳗般游遍全身。等我颤抖着转过身，他的瞳孔反射着窗外斜斜的光，像掺了铁锈色的潭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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肉身的叛逆

肩膀渐渐好转了，可胯间的灼热却愈演愈烈。我去江滨公园晨跑时，总听见身后传来相似的脚步声。直到某个闷热的夏夜，我隔着窗帘看见他站在梧桐树影里，白大褂下露出黑色西裤的轮廓。

大家谁都没先开口。直到他从皮包里摸出个油纸包，蝉翼般的艾条被火折子引燃时，火星子跳了他三指远的袖口。药烟袅袅地往上浮，将诊疗床的铁架子都熏得发黑。他的掌心裹着艾条，在我膻中穴游走时，我听见他说："这三天，别碰凉水。"

窗外的月光突然消失了。云层像墨汁泼在天幕上，蝉鸣戛然而止。我这才发现，他修长的颈侧有道青筋随着呼吸起伏。当艾条的火星子第二次掉落时，我看见他抬手擦汗的动作太过机械，仿佛多年前的伤势还没痊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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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默的较量

最后一次诊疗是在霜降前一天。他把我按在诊疗床时，冬青树的枯枝在窗外刮着玻璃。我听见他倒抽气的瞬间，正巧冷风灌进来将油纸包掀翻。油亮的艾叶渣滓混着白芷细粉，在诊疗床下堆起座小小雪丘。

收拾残局时，他的白大褂的下摆被树枝勾破了口子。我蹲下去时闻到消毒水外头渗着檀香皂角的味道。他突然俯身去捡掉在阴沟盖子的艾绒团，暗沟里溢出的腥臭裹着下水道暖气。我看见他的后腰上，有块疤形似秋海棠的残根。

那天晚上我去公园划船时，泊位的木桩上被系着条白围巾。领口处的毛线结还留着体温，我握着发烫的毛团子，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的脚步声。江面漂着冷月，水汽在鼻尖凝成冰晶。那道剪影贴近时，后颈发烫得像是盛着滚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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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远无法说清的事

现在想来，那天诊疗床下的艾药堆得像座雪山。我蜷缩在墙角摸索药渣时，听见他衣袋里掉出枚生锈的铁扣。那应该是一枚断掉的腰带扣，在暗处泛着青灰色的光。我捡起来时，指甲缝沾着艾灰，活像涂了层新漆。

等到我反应过来时，诊疗室的温度突然飙升。他的右手还搭在我胯间，左手却摸索到我的后脑勺。诊所的暖炉发出濒死的轰鸣，天窗漏进的光突然被乌云盖住。药柜里铜制的药杵和药碾相撞，发出空旷的金属声。

混着药汁的汗珠从他鬓角滴下时，我看见那枚断掉的腰带扣硌在他掌心。窗外飘起了小雪，诊疗室里却闷得人出汗。我听见他调匀呼吸时胸腔发出蜂鸣般的震动，手掌贴着脊椎的触感渐渐温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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